抽奖助手是冯大辉创办的杭州无码科技公司旗下一款基于微信平台的小程序,是微信平台上第一款被广泛使用的抽奖类小程序,可实现多场景切换,用于诸如微信公众号、朋友圈、微信群这类场景的线上抽奖,也可以用于门店、展会、年会这类场景的线下抽奖,以及线上和线下的联动。作为一种比较高效的互动方式,抽奖助手支撑过众多节日社交场景和一些发起者独特的运营需求,自2017 年 11 月上线以来,累计用户已超过1.3亿,抽奖参与人次高达10亿,常居各小程序活跃统计榜单的前列。
随着抽奖助手的走红,找上门来寻求深度合作的品牌不乏有京东、苏宁、联想和中国平安等知名品牌,一些网络红人,包括“直播带货一哥”李佳琦、“直播一姐”薇娅等,也纷纷用它来与粉丝互动。但难以想象,这款爆红的小程序产品,却是无码科技的一个“无心插柳”之作,也无意中使小程序在微信生态、腾讯生态,乃至整个互联网生态中作用和价值,得到了非常大限度的挖掘。在整个互联网生态中,其他几大巨头也纷纷推出了基于自身平台的小程序。如今,围绕小程序,已经衍生出一个类产业的新领域。
创业初期
意外发现微信小程序的巨大潜效
无码科技的创始人冯大辉出身技术,2005年进入阿里巴巴旗下创办没多久的支付宝。在支付宝工作期间,历任数据库架构师与数据库团队技术负责人。五年后,冯大辉离开了支付宝,加入了彼时刚拿到美国知名中早期风险投资公司DCM公司200万美元没多久的观澜网络(丁香园前身),担任 CTO 一职。在后面的六年里,他带领技术团队对技术和产品进行了全面改进,2014年推出了面向大众的 C 端业务,知名应用“丁香医生”等相关内容型产品都是在这一阶段推出的。到2016年冯大辉决定离开丁香园自己创业之时,这家公司已获得了多轮投资,估值高达8.5亿美元。
离开丁香园之后,冯大辉创办了无码科技,最初的想法是继续做医疗领域的技术应用,但由于受到前任职公司丁香园严格的竞业条款的约束,随后两年的时间里,至少在台面上,冯大辉和他的团队,只能做一些与医疗无关的探索。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无码科技开始涉足小程序。按照冯大辉的说法,无码科技推出“小程序只是歪打正着,阴差阳错的一个副产品。”这其中就包括了后来爆红的小程序“抽奖助手”。
但显然,这也是得益于冯大辉对于技术与应用的敏感,他认为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微信有流量,小程序有机会。2017年,正好赶上了微信开始力推小程序的一年。这一年,无码科技先后推出了Readhub、见面助手,还有抽奖助手等小程序。当然,这些可能只是在市面上可以看到的小程序应用。冯大辉说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不能做医疗领域的开发,但团队不能闲着,三年如果盯着一个项目,又出不来成果,会很快崩溃。而且,团队也需要磨合历练。
抽奖助手的创意,来自于一个非常偶然的因素。据冯大辉的回忆,近2017年底的某一天,一个朋友请他帮忙发一条微博,需要用到抽奖功能,当时微博虽然有这项功能,但需要花钱充会员才能使用,而且用户体验也不太好。作为一个浸淫微信环境已久的资深用户,冯大辉觉得这项功能更适合微信环境,能够巧妙地把微信的流量能力用起来,做一些场景上的创新,只是不能做得像微博的这项功能这么复杂,也不应该是传统抽奖工具那样。冯大辉说他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就想清楚了这款应用的大致雏形。没有太多技术上的门槛,很快,2017年12月14日,抽奖助手小程序正式推出。
半年用户暴增过千万
盈利模式水到渠成
抽奖助手的逻辑很简单,它分为三个部分:公共页、发起/分享抽奖,以及个人中心,公共主页是一些赞助商的抽奖活动,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发起抽奖,就是每个人都可以发起抽奖活动,设定奖品和开奖条件,可以通过分享至好友、生成活动图片、嵌入到公众号的方式分享抽奖活动。如果花费一点很少的费用,还可以获得高级功能,发起玩法更多的抽奖活动,比如自定义抽奖说明、开启口令、隐藏广告等。
得益于微信小程序本身就是一种能快速积累用户的产品形态,加上抽奖助手本身具备和微信工具的社交分享属性相类似和匹配的特性,在很小的运营投入的情况下,到2018年6月推出差不多半年的时候,抽奖助手的用户数就已经就达到1500万的量级。根据无码科技提供的数据,到2018年底,也就是在这款小程序推出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用户数量已超过5000万,在当年小程序TOP 100中排第29位,以至于很多同行都很关注这款产品背后的思路,并很快制造出数百个模仿品,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网络公司推出的同类产品。截止2020年5月,抽奖助手的累积用户数是1.3亿,参与人次为10亿。
有用户、有流量,就有盈利的空间和机会。随着用户数和流量的逐渐增长,无码科技开始面对如何变现的问题。按照冯大辉的逻辑,“赚钱也是我们给用户提供商业价值的一个折射,我们能赚钱,用户肯定从里边已经获得了更好的商业价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证明小程序这个商业生态是一个健康的、能良性增长的生态。”在这种背景下,抽奖助手的广告展示、付费版、需求定制等方式,被逐一探索出来。
其实,微信小程序对开发者赢利方式也早有规划。2018年3月,微信宣布小程序广告组件启动内测,内容就包括第三方可以快速创建并认证小程序、新增小程序插件管理接口和更新基础能力,开发者可以通过微信小程序来赚取广告收入。除了公众号文中、朋友圈广告以及公众号底部的广告位都支持微信小程序落地页投放广告,微信小程序广告位也可以直达小程序。
2018年9月28日,微信“功能直达”正式开放,商家与用户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用户微信搜一搜功能词,搜索页面将呈现相关服务的微信小程序,点击搜索结果,可直达微信小程序相关服务页面。除了微信小程序自带的这些赢利模块之外,抽奖助手还有一些独特的优势,比如每一次抽奖活动设置的奖品本身,可以用来展示品牌或产品,也可以用来测试新产品在用户市场的效果。而抽奖和开奖这种裂变加聚变式的传播方式,又能在无需花费太多的情况下,引发额外的用户增长,这种增长有时甚至是指数级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抽奖助手的成功并非偶然
抽奖助手小程序虽然在产品创意上源于无码科技被迫“不务正业”的偶然因素,但这款小程序产品本身实现了亿级用户的巨大体量,却并非偶然。冯大辉总结:首先是抽奖这个产品形态很好,比较适合在微信生态中传播:“我设置了一个抽奖,然后放到我的朋友圈,或者是我的公众号里,到其他地方去刷一下,最后拉了一批人去参与,参与这个抽奖不是立刻就要开奖,可能要等到明天才会开奖,那开奖要通知吧?但是我们这个方式不是说我只通知了一个开奖人,而是大家一起围观这个开奖。”
由此可见,这款产品和微信上的各项功能在社交属性上,存在很高的匹配度。抽奖助手通常会发起多人参与,是圈子互动类型的产品,加上又设置了奖品这样的“刺激物”,客观上起到了鼓励参与的作用。一次抽奖和开奖的过程,就是多次小圈子社交互动的过程。“有一点点这种未知的因素在里面,会带来一点点乐趣,有些人其实本来是当成一个游戏来玩。”冯大辉补充说。再加上这个产品可以在朋友圈、微信群内分享,以及植入到微信公众号文章中,传播的方式与微信产品本身的各项功能,也是全方位、立体式的匹配。
另一方面,抽奖助手也非常符合微信小程序“用完即走”的特性:通过各种入口点击直达,用户无需安装,无需注册,用完即走。独特之处在于,它又创造了一个让用户“下次还用”的粘性:在机制上,它设置了抽奖和开奖两个环节,设置了两个环节的时间差,抽奖的时候“用完即走”,而到开奖的时候还会再回来查看抽奖结果。“你围观你总要来,你不回来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去得奖,用户还是希望回来看一眼,但是看一眼这个过程就相当于给了用户的一个合理的幻想,这个机制跟传统的那种抽奖不大一样。”冯大辉说。
对于这种设置,冯大辉觉得这虽然有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味道,但对于用户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拉长了好奇心,延迟了满足感。而每一次参与抽奖开奖的用户,特别是开奖的时候获得了奖品的用户,还可能会自行发起一轮新的抽奖活动,这相当于实现了参与用户的再一次裂变,而这种裂变可能会一直持续,不断拉入新用户。
用户数量的暴增,加上抽奖助手使用场景的广泛适应性,以及线上线下的联动性,自然会吸引来商家的青睐。而真正能带来商业价值变现的,正是大量商家的进入。除了广告之外,赢利的渠道还包括为本地化服务提供流量支持和推广定制。比如,一些本地化服务类型的企业,包括商场超市或餐饮企业等,会以优惠券作为奖品来吸引客流。有些品牌还以此作为与新产品上市的推广工具,以新产品作为奖品,在一些特定的群体中有针对性地进行抽奖投放,可以获得一些有价值的“试用者”,还能在这个群体中形成产品信息的传播和推广。经过不断迭代完善,盈利模式也就非常清晰了。
开发环境发生变化
微信小程序前景更为开阔
抽奖助手给无码科技带来了相对稳定且在不断增长的现金流,按照冯大辉的说法,光靠这个产品,就已经可以养活团队了。但是,这种情形也遭遇了一次不小的冲击。2018年5月,由于苹果公司突然改变政策,不允许小程序在iOS系统实现非实体产品的在线支付,抽奖助手的收入一下子锐减了六七成。同时期,包括猎豹在内的其他互联网公司,也遭遇了类似的收入断崖式下滑。这段时间,整个中国的移动互联网行业,几乎是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冯大辉认为,苹果公司的这一做法,对中国的移动互联网产品市场的伤害,尤其是创业型公司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导致了相当多的一部分创业公司举步维艰,有些被迫退出,有些则将主战场转移到了安卓系统,而这种转移,反过来对苹果生态的伤害也是巨大的。“苹果的生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生态,它正变得越来越封闭、混乱,根本不像微信这样对自己的生态能做这么好的治理。”冯大辉说。
根据无码科技的经验,微信的生态里面,许多优势是非常明显的:“离用户是非常近的,不需要花很高的成本去拉用户,比如说我要是在应用商店里去上传一个APP,不管是游戏也好,还是一个社交产品也好,还要去拉用户流量,去吸引用户下载,或者花钱去买流量,因为要下载才能使用。但是在微信里,用小程序的话,用户只要看到,点一下就能用了,这个成本非常低。这对于小团队来说,天生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冯大辉认为。而开发APP的话,除了拉新所带来的成本之外,还要时不时忍受漫长时间的平台审核。
另外一点,冯大辉提到,那就是微信的开放程度非常好,不会去跟开发者抢流量。因为“对于微信来说,我们的小程序产品发布上去,只是增加了一个数字,只是增加了一个开发者,你做得是好是坏,是死是活,跟微信没有关系的。因此,从公平性来看,微信的平台我觉得已经做得很好了。”在冯大辉看来,微信作为独立平台方的立场,通过良好的平台治理,确保了竞争环境的开放性和公平性。因此,无码科技积极参与到微信生态中,微信生态对无码科技来说就是一个实验场所,可以不断进行探索和尝试,实现产品和技术上的想法。
微信小程序人耗小
但能承担更大使命
从2016年创业到现在,无码科技的员工人数只有30人,这个数字仅就抽奖助手的用户体量而言,就给人感觉很不匹配。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像抽奖助手这样的产品,只分配了3、4个员工的人力,包括其中还有个别并非全职做这个产品的团队成员。而公司的其他20多位员工,在丁香园的竞业条款的约束到期之后,已全力倾注在医疗领域相关产品的开发上,因为,在冯大辉看来,这才是无码科技的主业和“正事”。
冯大辉的想法很大,他希望构建一个医疗领域类似操作系统一样基础层面的东西,一个医疗的AI系统工具——依然是先在微信平台上,通过小程序的方式进行尝试。
“你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工具,你有一个医疗的问题扔给我,我立刻给你一个很好的答案,这个答案要超过绝大多数医生给你的诊断,甚至医生要用它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冯大辉说,“很多时候医生也需要一个辅助的工具,他的记忆力、知识结构、对于某个疾病方面的理解,或者说在特定的场景下,他可能会考虑得不周全,而通过技术和产品能力,是有可能帮助到的。这是我们的梦想,要把这个东西构建出来。”
冯大辉觉得,这样的需求,本来应该是搜索系统要解决的问题,但是事实上这个需求在当下的市场上,并没有被解决好。他坚定地认为,可以用技术和工具将那些可信、可靠的信息筛选出来,而不需要用户自己去筛选和整理。而现在AI又到了技术普及的程度,成本也并非高不可攀的,技术、产品的手段,加上技术门槛的降低,再加上资金的支持,就意味着要构建一个这样的系统,存在的一个可能的路径。
对于为什么无码科技会大量不断使用小程序的方式来进尝试,冯大辉的观点是:“从开始我们就觉得要做一个小程序,这个小程序的基本模型就像一种山火,这里有一片草地,那我到了山间要放一把火,这把火需要把整个草地先烧完,再看一下个草地还能长出什么东西来,这需要慢慢去看。”冯大辉认为小程序也是这样,他希望先是尽可能覆盖到更多的人群,这个人群中的用户可能并没有长时间地反复地去使用,可能只用了一两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过程会逐渐沉淀下来很多忠实的用户,他们会用这些小程序来解决自己一些实际的问题,而这就是小程序的价值所在,也是未来的机会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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